一、
冬日暖阳,慷概,温和。工作午餐之后,与同事走出大门闲庭信步,悠悠哉哉,沿附近新修的国道前行。我们取名曰:散步,其实称“散心”亦可。
道路直通宽畅,并排行使四辆跑车还留有余地。我们漫步在和煦的冬阳之中,攀谈无主题,天马行空,惬意无比。发现新规划的道路,原来依山延展、劈山开拓而成。人行道旁的山土色泽呈现枣红,山高难望顶,低头可见每间隔数米规划好的栽树坛口足有好几平米。国道平坦向前延伸,颇有望不到“天边”之意。同事幽默风趣地说:道路通向安福么?下回去安福便熟知路况了。
我便玩笑地应和着:下回若有人问起,你到过最远的地方在哪里,我定作答“安福”。
想想,安福,安福,古人多有智慧,这地名取得实在好,喻意深远。人的一生,安稳,福满,有这两样,能不知足么。
大路通向远方。原来,足出门户,沐浴阳光,视野开阔,天地宽广。这正是“散心”带来的好处所在,身心之内的正能量完全得到释放。
由此而思。每个人,心中都有一条属于自己的路。只是,有的人,越走越迷失方向;而有的人,越走心地越宽畅,心里越明亮。
二、
工作会议结束,与同事数人共进午餐。邻坐系下属分公司新结识的同事,我俩聊及话题,不知觉地转到一个哲学大命题,关于人的“信仰”问题。她告知,她为基督教徒,信教五年,坚持每周做礼拜一到二回,过去性格孤僻,现在阳光达观;过去遇到烦心事,总是难解心锁,现在心态平稳到极致。这些内心的变化,应该是信教之后的人生大转折。
我不信什么教。但我明白“信仰”是人特有的心理现象,是人对自身之外的精神世界的信任和依赖。我相信人要有“信仰”之说,人一旦对某样事物产生了“信仰”,人便自然而然超脱了自己,一个“我”从自身拨离出来,进入另一个魂灵世界。这是否定自我,所以产生“信仰”,其便开始。我想,“信仰”有开始,一定也有归宿。通过信教,又找回自信,再否定自我,再获得拯救便是“信仰”的归宿了吧。
有的人,在自己的“信仰”中,能真正摆脱现实的困苦和困惑,获得心灵的宁静,实现对自我和生命的超越,实在是了不起的人。这跟他(她)信不信教,信什么教,应该没有多大的关系吧?
三、
阅读作家三毛,十九岁时她就感知到了一个字:“惑”。她被内心的“惑”囚禁着自己在床角,夜黑,使她恐惧害怕;夜黑风高,使她不断地在寻找心灵的突破口。那时候,她的内心,被《珍妮的画像》里的珍妮的歌声所引领:“我来自何方,没有人知道……我去的地方,人人都要去……”。三毛总是害怕,总是跳起来找妈妈,说自己不是珍妮,不是她。三毛迷失了自己,活在自己的幻觉里。她跳不出来,是因为她内心的“惑”无人可以解答。
所以,曾经,难怪,那首《橄榄树》深得许多人的喜欢和传唱:“不要问我从哪里来,我的故乡在远方。为什么流浪,流浪远方……”。原来,三毛就是珍妮,我这才稍有明白三毛,明白她的“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,为了山涧清流的小溪。”明白是什么成就了后来的作家三毛,那个与荷西生死相爱的三毛,以及那些来自心灵深处的撒哈拉沙漠里的伤感而动人的文字,甚至理解了三毛从杭州乌镇回去以后,为什么还是走不出自己,最终还是为“死”赶赴而去。
相信你我都做不了三毛,也不想做这样的三毛。三毛只能是唯一,三毛从开始到结束,都是珍妮,是一幅画像,画像里的她一直在找寻她要的,她为之在人生精华段留下了许多精彩的文字,却可惜仍然没有找到“惑”里的答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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