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陈希米纪念史铁生的《让“死”活下去》的这本书里,她提到史铁生曾向她推荐一部印度影片《雨中的请求》。我想,作家爱的电影一定不会错,意义深刻,可观性强,给人人生思考。果不其然,我用心体验了两个多小时的印度故事影片带来的心灵震撼之后,我想说一个字:美。这个字代表剧情的美,代表演员的表演美,更代表的是人性痛苦的美,悲喜交加的美。我想到了以下的几个关键词:励志、深刻、爱情、喜剧、动情、感人。
导演特别聪明,有意设置的场景,与接下去的剧情相当吻合。电影的开始,就抓住了观众的心。画面唯美,无声,但能感受到里面一定有一个漂亮的故事。两个男女主角的出场,配上周围阴沉的暗影,只有安放着一张大床的位置,床上躺着一个人。光线照射下,仿佛一个大舞台,一个永不谢幕的大舞台。又仿佛是一个古堡城楼,十分苍凉的样子。镜头从这一刻起徐徐拉近,女主角苏菲娅动作麻利的拉开厚重的窗帘,太阳折射进来,千年不变的升起。就这样,生活和剧照的舞台被同时拉开。
沉默的女人,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,穿着一件低胸收腰的花边长裙。她是护士,照顾男主人伊森的饮食起居。她干净利落的打理照顾着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男人。而她所表现出来的动作温柔纤细,却像一个十分能干的母亲。男人呢,眼睛深陷,眼神透露着麻木和无奈,任由摆布。就这样,他们走过了12年的光阴,每天如此。这种彼此相处的日子,如果来到现实中,我还真的无法想象。
然后,苏菲娅离开,一只苍蝇飞到伊森的鼻梁上,他无法驱走,他只能妥协。或许就是从这件事开始的吧,伊森决定提出安乐死的请求。14年的四肢瘫痪,生活不能自理,小到一个苍蝇,都无法赶走。难以想象的那种挫败和失落感,抓狂着他的内心,更何况他还是从一个天才的魔术师的辉煌的人生巅峰跌落,一次舞台表演的“意外”事故,造成伊森的身体终身瘫痪,只保留一个健全的大脑,比植物人还痛苦。过去的一切辉煌,一夜之间离他而去。
伊森的安乐死请求遭到99%的人们坚决反对,在一个法律不允许安乐死的国度里,要自愿决定个人的死亡权利的问题,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。
其实,站在镜头之外,我相信现实生活中,很多人能够理解安乐死,但不能够支持安乐死。像张海迪,霍金,和前两年才走的史铁生,他们真的找到了身残志坚的活下去的勇气和乐趣了么?(原谅我的怀疑,也许他们是勇敢和坚强的)再说到三毛,写了撒哈拉沙漠,写了那么多温暖人心鼓励人心的文字,然而荷西走了,然后她在坚持一段时间之后,舍下一切也走了。总有那么一些人,他们对美好生活的热爱和坚信超过了所有人,可是当痛苦扼住他们的喉咙的时候,他们最容易被窒息。生命的韧性,原则上可以无限激发,不排除奇迹的发生,可是人毕竟受限于周边的环境和现实,也许一个眼神,一个过往的记忆,就可以让所有的努力和坚强功亏一篑。
不过我还是不确定,我现在的思想是否能够那么洒脱。而影片中的主要配角狄菲亚妮,她以最快的速度支持伊森的安乐死,是因为她只是他的知己,是朋友,而不是深爱伊森无悔付出了12年的苏菲亚。
剧情有一处非常感人。关于伊森的第一个魔术。因为他的母亲遭人讥笑和白眼,小伊森就从身上抖出若干硬币以博妈妈的笑容。是的,这不是一场硬币雨,而是妈妈的快乐。那是他的魔术的乐趣所在,不是自己多能干和了不起,而是心爱的人能够高兴。生命的乐趣,不也正是如此么,给爱的人带去快乐。
那场在伊森家的临时法庭,一场生死话题的较量,演绎得相当精彩,对白耐人寻味。而当一个给予了自己生命的母亲,都愿意让儿子安乐死,那是怎样的深沉的爱和痛啊。
痛苦无止境的涌来,一波又一波。
夜雨偏逢屋又漏,一整夜的雨水像对准的靶子一样的正好滴中伊森的额头,就像厄运躲避不开,任凭上天的欺负和摆布。后来伊森没有歇斯底里,他的心倒平静了,平静地接受雨滴的打击。这是一个印象深刻的镜头。
此时,我想到的是,主啊,你让我走吧,我不要痛苦,我要解脱。我想到年轻就自杀的日本著名作家芥川龙之介的一句话:“我最同情的,是神不能自杀”。他在遗书里写到:至少现在的我确实是茫然不安、我对我的未来是茫然不安的。然而,《雨中的请求》中的那个男人,连自杀的权利都没有,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,该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啊。
接着妈妈走了。一张王牌,内心最想保护的人也走了。伊森虽然继承了她的乐观,可是生命依然如噩梦一般,不再醒来。
然后,伊森眼巴巴地看着苏菲亚在自己面前被那个无耻的男人欺负,却无法动弹一个手指去保护她,那种绝望对于一个男人,太残酷了。
最后,影片用一场欢乐的party来结束。人们的笑脸,展示在温暖人心的画面里,他们都知道,即使是离去,但是依然暖心。人们伤心,但是也开心。
朋友,医生,徒弟,佣人,爱人一起,一个温馨的,快乐的,幽默的告别仪式。
看到这里,我多么希望导演安排伊森放弃安乐死的请求,给观众一个更加完美的结局。然而没有,艺术必竟不是生活。伊森的坚持,还要离去,但他是高兴的,人们都高兴。或许伊森的心内是因为,昨天是我痛苦的最后一天了,我将告别痛苦,给关心和爱我的人们的痛苦划上一个句号。我会快乐的离开这个世界,痛苦不是最难熬的,难熬的是不知终点的痛苦。
人生苦短,我的朋友们,但如果我们都去用心生活,我们会发现,生活美好,光阴美好。我们有好书读,还有好电影看,把梦想的鲜花安插在现实的花瓶中,我们还可以享受的好日子那么多啊,和家人在一起,和爱人在一起,和好朋友在一起,珍惜时间,珍爱生命,享受花一样的美丽季节,享受幸福快乐的人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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