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于三十岁的丈夫,其实许多女子在她三十岁之前,还没有什么太具体的概念,只是知道和这个男人生活在一起了,往后就是一家人,他上班或外出办事,心里头有个“他”老是被惦记着,牵挂着。有时想来,觉得生活很可笑,怎么和一个从前根本不相识的人,后来竟然在不经意间被他的一句“我们结婚吧”,莫名地打动了心,一不留神就冲进了婚姻的“围城”。看着他酣睡如泥的样子,简直有点不敢相信,这个人是谁呀?睡在这个男人的身边,想着,他什么时候成了“孩子他爸”?而我又为了什么才愿意嫁给他呢?
想来的确挺有意思,心想做他的妻子倒是没什么不好的。你看,如果做家务不小心擦破了手,他会立刻找来碘酒、创可帖什么的为你试擦和包扎,并且说,以后要当心,疼不疼啊?弄得你怪幸福的,感觉今生今世跟了他绝对没错。可是,没过几分钟,他又到电视机前,好像刚才没发生任何事情,心安理得地观看他的足球赛。烦心的时候还有,比如忙了一天的你,想在晚上看看电视剧轻松一下,去瞧瞧别人的家庭生活是怎么过的。他倒好,却偏要换频道,看什么千篇一律的枪战大片或武功片。儿子呢,和他联成同盟军,和他同穿一条裤子。这时候,你不得不败下阵,“多数不听少数的”,他故意把词句颠倒振振有词地说。为了心理平衡,心怀大度,妻子会想到拿出“好女不斗恶男”这句千古“名言”回敬他,并且踩着轻松的步子离开客厅,钻进软软的被窝,读几篇尤今的“人生哲理”散文,倒也悠闲自乐。
末了,电视节目不合丈夫胃口了,他又会哄孩子般地拥你入怀入睡,弄得天底下的幸福让你独占了似的,刚才的怨气跑得无影无踪。
工作上,丈夫做得得心应手,干得相当漂亮,一天到晚除了上班还是上班,所以领导赏识他,同事关系也不错,回到家里又有妻子伺候吃饭洗衣,儿子长得可爱生得聪明学习还相当好。这天底下的好福气全让丈夫给遇上了,做丈夫比做丈夫的妻子就是好。
三十岁以后,才渐渐感觉自己这么年轻就嫁给了丈夫,真有些不划算,上了“大当”。妻子回过头来想想,我到底做了什么呀,最大的一篇“杰作”原来只是得了一个宝贝“小精灵”,一天到晚围着你团团转。“妈妈,我要喝‘蒙牛’。”好一幅活动的版画印在了生活里,叫你哭笑不得,欲发脾气的你只有尽量压住心底的怒气对孩子说,别烦了,妈妈累,叫爸爸买。
丈夫下班了,妻子对着丈夫大吼一声,你就知道上班上班,挣那么几张,下半月喝西北风去!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丈夫被莫名的吼声激怒。于是,厨房里响起了锅碗勺盆进行曲,还有孩子的哭闹声大人的吼叫声来伴奏,热闹非凡。原来生活竟是这样,无休无止地、循环往复地、无可奈何地。接下来,便是冷战期,谁也不服谁的气,丈夫开始又抽烟,时不时还喝点小酒。此时,别以为他还为着前些天的事在生闷气,其实才不对呢。丈夫说,他在想心事,想着工作怎么变得越来越难做,想着该怎样去应对越来越复杂的各种各样的人际关系,还想着是不是和妻子一样也下岗,下岗后,一定去挣钱,有了钱,生活才变得好起来。
关于三十岁的丈夫,一个字:难。
后记:
偶然找到这个旧作,是在今天整理书柜时。
现在读来,的确写得很幼稚。当年住的单位房子,十分简陋,潮湿没阳光,几家共用一个大厨房。当时,邻里间发生的一些生活场景历历在目,特别是那对当时就有两个孩子的年轻夫妻,他们的日子过得十分潦倒,常常为了家庭小事而发生争吵。所有这些激发了我的写作欲望,便有了这个1200来个字的拙文。后来,投到本地市级报纸,编辑老师竟然给刊发了。不久,遇到有的亲朋好友说读到它,他们说写得好,写得就像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。他们很感兴趣,问我是不是在写个人生活?我告诉他们,写的是一群普通人的普通生活中的几个画面而已。
今儿上博,收入芳苑的“薄粮仓”,算是丢失的孩子找到了回家的路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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